我们首先要能够理解自己,并意识到这段爱恨交织的源头。 弗洛伊德认为,与导向哀悼的丧失相比,导致忧郁的丧失往往是更为抽象、处于意识之外的(比如:对方并没有“死”去,而只是离开了你,或是你被迫放弃了一直以来的目标,“丧失”原来的梦想……)。 我们可能并不知道自己丢失了什么,或者说,即使我们大概知道自己是因为谁、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,也不一定能够看清,ta身上到底有什么令我们难以忘怀?(We may know who the person is, but we may not know what it is about the person that we have lost.)很多时候,那个令我们无法放手的丧失,其实并不是某个完整的个体,而只是ta一直以来在我们生命中扮演的某种角色之于我们的某种意义。 当我们将笼统的、无意识的丧失提取到有意识中来,我们就迈出了从丧失中疗愈的第一步。 而在意识到生命中曾发生的丧失后,我们还要好好地处理这段丧失。我们要重新走上哀悼(mourning)的道路,承认、接纳“对方不在我们的生命中”这一事实。 一方面,我们要明确自己丢失的到底是什么;另一方面,我们要允许自己因为丢失了这一重要的部分而充分地悲伤。这会是一个非常痛苦且艰难的过程。 比如,那些从来不肯承认自己爱父母,也不肯承认自己心中一直渴望着父母爱自己的人,是无法意识到自己丧失的。因为对这样一个人来说,ta真正丧失的,其实就是那对从未出现过的、会好好爱自己的父母。 也就是说,想要走入哀悼、更好地处理丧失,我们必须直面自己深深埋藏的渴望与恐惧,并持续坚定地放下那些不可能实现的愿望。 在前面的例子中,只有通过一次次地承认自己渴望这样的父母,且一次次地接纳自己并没有这样的父母,我们才可能好好地哀悼这段丧失,并最终从中走出。 除此之外,我们也鼓励你用心地投入到身边每一段新鲜的体验和联结中去。在未来的某一天,你会突然发现,自己记忆中的影子,以及令自己充满期待的未来,都是关于另一个人、另一件事。此时,你就已经在不经意间,从这种忧郁的状态中走出来了。 最后,在《Love Is a Dog From Hell》中,Charles Bukowski曾写到“the history of melancholia includes all of us(每个人的生命都无法逃脱忧郁)”。也许,这种忧伤本就是生命体验中的一个部分。在你感到快要被沉重的悲伤压垮时,别忘记,你并不孤独。 绝不是什么意念; 意念往往会从某种悲哀中产生; 我的确不是这样, 因为我的悲哀是凭空而来的, 也许我空虚的悲哀有实际的根据, 等时间到了就会传递给我; 谁也不知道它的性质, 我也不能给它一个名字; 它是一种无名的悲哀。 ——莎士比亚《无名的悲哀》